东番岛南北长近八百里,东西宽二百八十里,总面积足有数府之地。整个岛屿多是山地,有中央山脉从北向南贯穿全岛,岛北岛东只有沿海地区有小块的平地,唯有岛西南平原面积辽阔。来自大陆的大明移民多数便聚居在岛西岛南,特别是岛西的北港,开发的最早。
二十多年前,颜思齐开发东番,便是先到达的北港,然后从大陆进行移民。颜思齐逝世以后,郑芝龙继承了他的事业,也继续以北港为根基,继续从大陆移民聚居东番。不过后来随着郑芝龙投降了大明朝廷,以及荷兰人占据了岛南势力越来越大,北港渐渐为郑芝龙放弃,移居东番的大明百姓便处在荷兰人的治下,为蛮夷缴纳赋税了。
不过东番岛土地肥沃风调雨顺,即便给荷兰人缴纳赋税之后,百姓过的依然要比大明时要好,所以二十多年来,不断有福建一带的百姓漂洋过海来到北港,开荒种地、打鱼做工,和动辄对吕宋明人进行屠杀的西班牙人不同,荷兰人对待东番岛上的移民态度要好得多,也许是一洋之隔便是郑家的势力,害怕惹起大明的怒火,荷兰人对东番岛上的明人倒是没有过大规模屠杀这样的事情,这也使得移居东番岛的明人越来越多,慢慢的这里越来越繁华,到了今日整个东番岛的明人足有十数万人!
而位于北港溪中游距离中央山脉以及西海岸均有三十多里的北港镇,此时的人口已达三万多人,不亚于内地繁华的大镇。镇的四周到处都是开荒的农田,稻米甘蔗各种作物种植的密密麻麻,宽达半里的北港溪从镇中央流过,溪流码头上停泊着数以百计的船只,镇子里道路纵横,街道两旁青砖红瓦,飞檐廊柱,到处都是店铺。
荷兰人在北港镇并没有驻军,不过却有荷兰人任命的数位长老负责管理镇子,每年的春秋季节,荷兰人会派军队过来收税,除此以外并未多少骚扰,赋税虽重却还能忍受,镇上的百姓过的还算安逸太平。
然而今日,岛上的太平却被打破,清净的日子一去而不复返!
一支庞大的船队到了北港溪的入海口,在那里停泊了下来,然后数以千计的士兵从船上下来,沿着北港溪两岸开进了北港镇。
朝廷官兵!看着士兵们穿戴的那熟悉的盔甲样式,北港镇民们默默无言。为了逃避赋税,为了找条活路,他们从大陆家乡逃到了东番,成为了朝廷的弃民,而现在朝廷的军队来到了这里,不知道又会怎样对待他们?
“将军,将军!”北港镇的两位长老王槐生、林永泉站了出来,满脸堆笑的向着陈越磕头行礼。
“这是我家齐国公,大明齐国公!”一旁的陈岩冷冷的说道,提醒着对方陈越贵重的身份。
齐国公!王槐生和林永泉脸色大变,什么时候东番岛这种化外蛮夷之地竟然值得一位大明的国公前来了?
“蒙乡亲们不弃,推举我二人为长老,不知国公爷大驾来到这北港未曾远迎,还望赎罪。国公爷但有吩咐,草民毕竟竭尽全力为国公爷您做到。”王槐生二人满脸堆笑的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东番岛自古以来便是我大明领土,朝廷在澎湖设有巡检司节制东番。不过二十年前有荷兰蛮夷东来,先占我澎湖,被击退之后又来到了东番,占我领土奴役我百姓,实乃罪大恶极。
本公听说以后夜不能寐,遂向朝廷请旨兵发东番,驱逐荷兰蛮夷,解救我大明百姓于水火。如今岛北鸡笼荷兰城堡以被拿下,鸡笼的荷兰人俱被一网成擒。故本公带领大军来到了这北港,解决尔等黎庶,下一步便是兵发大员,彻底把荷兰蛮夷驱逐!”
看着这两个所谓的长老,陈越微笑着说道,话语铿锵有力。
王槐生和林永泉却相视苦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解救咱们,咱们就是为了躲避大明沉重的赋税为了一家人能有条活路,这才漂洋过海来到了东番,在这里虽然是荷兰蛮夷的治下,过的却不比在大明时差,根本不需要所谓的解救。
可是这样的话又如何能够对面前的这位大明国公去说,于是二人只能相视苦笑!
“荷兰蛮夷残暴不仁,驱使我等如同猪狗,我等百姓盼望朝廷大军如同盼望甘霖,期待久矣!”看着两边凶神恶煞如狼似虎一般的士兵,王槐生擦了擦眼角,一脸沉痛的说道。
“我等盼望朝廷大军久矣!”林永泉也反应了过来,低下头沉痛的说道。
是日为崇祯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舟山军在大明齐国公陈越的带领下兵临北港,北港数万百姓箪食壶浆,迎接王师来临!
陈越到达东港,第一道命令便是改东番岛为东宁府,任命顾君恩为东宁府丞,开始对北港镇进行齐户编民,丈量土地清查人口,完全摆出把整个东番岛纳入大明治下的架势,让北港百姓震惊不已。
王槐生和林永泉代表北港百姓送来羊酒粮食犒军,却被齐国公陈越拒绝,言明舟山军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果然,自从舟山军到达北港数日的时间,骚扰百姓的事情一次也没有发生,于是百姓们对士兵们的惊惧渐渐消失了。于此同时,顾君恩带人在王槐生和林永泉的配合下查点清楚了北港镇全部的人口,一一记录在案,便是百姓们拥有的土地店铺房产也都一一登记了起来。
这几日,杨正平带着舰队游弋在东宁岛西岸,陈越带着上陆的五千士兵也没闲着,北港溪的上下游修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