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只警惕的鼹鼠般,潘冠小心翼翼地从已经被坍塌的瓦砾掩埋了大半的地道口钻了出来,迅速扑到了被炸塌了半截的断壁后,据枪摆出了警戒的架势。而在潘冠身后,唐国铭也以同样敏捷的动作窜出了地道口,小心翼翼地匍匐着爬到了潘冠身侧的墙根位置。
显然是因为阿曼城中贫民窟搭建房屋时只能因陋就简的缘故,被炸塌了半截的断壁上使用的建筑材料五花八门。除了那些看起来来路很是可疑的建筑用砂砖之外,还有不少明显是偷来或是拣来的镂空装饰用墙砖,也被砌到了墙体上。
微微抬起了脖子,唐国铭从墙根处一块镂空花砖的空隙中看着不远处的高层建筑,抬手轻轻按下了通讯器键钮:“炒肝,你能看见我们么?”
因为事先已经通报过了自己坐在的方位,在唐国铭话音刚落时,顾维肃的回应已然在通讯器中响了起来:“我看到判官了!你们所处位置两点钟方向,有一处烧毁的车辆残骸,能看见么?”
依照顾维肃的指点转移着视线,唐国铭应声答道:“我能看见——一辆烧毁的面包车残骸,看起来是被人从油箱位置引燃后烧毁的。”
顾维肃:“残骸所处的位置不对——那儿没道路,反倒是一处被炸毁的建筑物中心的位置。正常情况下,车辆不可能到达那儿!”
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唐国铭低声应道:“所以那辆车应该是专门被人推到了现有的位置,然后烧毁。如果能在那辆车下面藏一支机枪,刚好能对突击目标建筑物的人马形成侧打火力。”
顾维肃:“从我的位置,只能看见车辆残骸一侧的情形,得靠你们自己去侦查了!”
抬眼看了看五层高矮的目标建筑物,唐国铭低声说道:“如果车辆残骸位置真的设置有侧打火力点的话,建筑物上方应该也可以俯瞰到侧打火力点的情况,先灭了楼顶碍事的家伙?”
似乎在判别是否有合适的狙杀机会,顾维肃的回应声略迟了片刻:“楼顶上那家伙是个老手,隐藏得非常好,除非是他看到了什么可疑的迹象,才会探头观察动静。我们得做到同步,否则我无法保证静默狙杀!”
来回扫视着自己所处的位置与车辆残骸之间的距离,再又计算着目标建筑物楼顶能够俯瞰车辆残骸的角度,唐国铭低声应道:“我们之间的出手时间间隔不能超过一秒,我现在开始行动!”
松开了按在通讯器键钮上的手指,唐国铭朝着潘冠打出了‘保持警戒’的作战手语,这才如同一条觅食中的蟒蛇一般,贴着地面朝车辆残骸位置慢慢爬了过去。
连日大雨,早已经将被炮火打得狼藉一片的城区泡成了一片泥泞。即使再三小心,在爬行的过程中,雨水打在唐国铭身上穿着的衣裳上时,依旧发出了些许细微的、不同于雨点打在地面上的声响。才朝前爬行了不到五米左右的直线距离,唐国铭已然察觉出了自己无法在不露形迹的情况下抵达目的地,立时便停下了朝前爬行的动作,,慢慢翻滚着身子,在一处积满了泥水的弹坑中趴了下来。
眼睛依旧紧盯着离自己不远的车辆残骸,趴在水坑中的唐国铭手脚飞快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穿着的作战服,甚至连自动步枪都暂且搁在了水坑旁,只抓着加装了消音器的自卫手枪,慢慢翻滚着身子爬出了污浊的水坑。
裹在了唐国铭身上的烂泥,再被雨水敲打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总算是与雨水打在地面时的动静有了几分相似。或许也是天空作美,在唐国铭慢慢朝着车辆残骸爬行之时,天空中坠下的雨水也骤然变得密集起来,在满地泥泞中打出了一片嘈杂的动静。
抬头看了看离自己不到十米的高层建筑物,唐国铭深深吸了口气,就像是一只青蛙看见了猎物一般,猛地朝前扑爬了半步的距离。几乎是在唐国铭刚刚完成扑爬动作的瞬间,从车辆残骸一侧的一片残破的石棉瓦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然朝着唐国铭转动过来。而在高层建筑物的楼顶,也有个人影露出了半个头颅,朝着唐国铭所在的位置窥伺起来。
几乎是出自长期作战形成的战术本能,唐国铭端据着手中加装了消音器的自卫手枪,接连不断地朝着石棉瓦下露出的枪口位置扣动着扳机。如同干咳般的枪声之中,石棉瓦下如同出洞毒蛇般的枪口骤然一歪,一股黑红色的血水,也慢悠悠地从石棉瓦下流淌出来,再又被雨水迅速冲洗成了粉红的眼色。
来不及有丝毫的迟疑,唐国铭飞快地连续两个翻滚,迅速倚靠着车辆残骸坐起了身子,规避着有可能来自楼顶的子弹。也就在唐国铭刚刚坐稳了身子的瞬间,通讯器中已然传来了顾维肃那冷清而又平稳的声音:“楼顶目标清除!”
微微松了口气,唐国铭迅速蹲踞起了身子,一边朝着朝着据枪警戒的潘冠打出了‘跟随前进’的战术手语,一边小心地揭开了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残破石棉瓦。
不出唐国铭所料,石棉瓦下趴着的尸体身穿的倒是比绍联合酋长国政府军的军装,但却长着一张标准的白种人面孔,裸露在军装外的小臂上,还留有鹰抓地球与船锚的纹身。
抬眼看了看凑到了自己身边的潘冠,唐国铭一边从那具白人的尸体上翻找着可能有用的物件,一边低声朝潘冠说道:“看来咱们的判断没错?”
同样看到了那具白人尸体上鹰抓地球与船锚的纹身,潘冠冷声哼道:“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