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妍吃惊不小。
那人如果真是君熠然,竟然知道朱九部下的联络暗号,加之他对慕氏的深恶痛绝,以及那晚对自己说的话,那么君熠然的身份…
她猛力甩甩头,似乎想要甩掉脑里即将喷薄而出的答案,却忘了脖颈受了伤,这一甩痛得她呲牙咧嘴哎哟一声,小脸痛苦地揪作一团。
慕彦峥见状哈哈大笑。
苏璟妍也咧着嘴笑,那笑意却很勉强。
“你呀,这都是自己找罪受。”慕彦峥说笑着,又拉过她解开脖子上的纱布仔细看了看伤处,见没什么大碍,才又重新给她缠上
苏璟妍趴伏在他膝上,乖顺得像一只猫儿。
隔得近了,只觉鼻息间满是她香甜的气息,忍不住凑近吻了吻,到底顾着她的伤势,没敢太放肆,却也把苏璟妍撩拔得痒痒的,嘴里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低、吟。
慕彦峥忙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起身,自己也随后站了起来,燥热的脸撇向别处,好一会儿才转过来,哑着声音道:“你好好歇着啊,这几天老实些,别再出去惹事了,我手头事多,实在没工夫顾得上你。”
苏璟妍噘着嘴道了声哦。
她是惯常喜欢用简单的字表达情绪。私心里自然希望这美少年留下来陪她,可也明白他说的事多是实情。
赵公公的死无论如何要给京里的皇帝一个交待,还有年节的宴会要准备,慕溶月和君家的婚事也得帮忙理一理,当然还得留意打听太子在锦城遇刺的详情。
慕彦峥瞧着她满脸的不愿,到底留下来陪她用了一碗参汤才走。
他走后苏璟妍就一直歪在榻上想事,想的自然是用什么法子才能从君熠然手里把自己的手链拿回来。
如果真是其他人也就算了,那手链不拿回来也没事。偏偏是君老三那家伙,手链留在他那里可不是好事,尤其在他还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想法的情形下…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妥当的主意,心里正烦燥得很,却见左妈匆匆走进,说已经收到锦城那边的飞鸽传书,找到朱九了。
“他怎么样?”苏璟妍不由坐直了身子,盯着左妈问。
左妈叹了声气,“情况不太好…”说着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她。
苏璟妍抖着手接过,果然见纸条上写着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字样儿,心里一急猛地大咳一声,牵动脖子上的伤口又是一痛。
左妈忙扶着她躺下,又急急地安慰,“小姐别急,我们的人既然找到他,自然会尽全力施救,相信过几天就有好消息传回。”
“但愿吧…”苏璟妍心里难过,到底也是因为自己他才去杀的太子,若是因此送了命,只怕自己此生都难安了。
这人真是傻啊,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只是不管值不值得,朱九都这样做了,或许他是觉得值得的罢。
苏璟妍叹口气,她现在除了等待,根本没有其他法子。
因为心烦,夜里也没睡好,索性一大早起床,在院里慢慢悠悠地散步,刚走到穿堂就见左妈领着一个小厮急匆匆进来。
见到她忙行了礼,对那小厮道:“那,这就是我们小姐,你有事现在可以说了。”
那小厮将她上下一番打量,末了犹自嘀咕一声,“应该就是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递给她,“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苏璟妍疑惑着接过,正要问话,不妨那小厮转身一溜烟似地跑了。
“作死啊…”左妈骂了一句,作势要追。
苏璟妍道:“不用了,他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让他走吧。”
说完便揭开瓶盖,内里一张折叠的小纸条,展开看上面写着:黑色的先服,一个时辰后再服白色,若不介意十二个时辰后服用小尿半碗。
再看瓶里果然有两粒药丸,一黑一白。便也明白这是太子派人给青姨送来的解药。只是来得未免太迟了些,青姨早让人送去了虎头寨。
当下略一沉吟,吩咐左妈派人将药丸送去。是否真的解药,阿娘的人一验便知。
这样看起来,太子也没那么渣啊…所以即便他顺利到了京城也不会将她的身世透露罢…
心念间抬头瞥见碧螺从外院兴冲冲的进来,“小姐,大人回来了!”
“真的吗?大人回来了…”左妈不由得喜出望外,忙上前几步迎上碧螺,一迭声地问道,“大人走到哪了?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派人去接?通知夫人了吗?”
碧螺尴尬地看着自家小姐,心里止不住地埋怨,这老婆子也真是的,小姐还在这儿呢,怎么就敢当着她的面,叽里哇啦地说一大通,真是不把小姐放在眼里…
心里想着,嘴里一声轻咳,越过她径自对苏璟妍道:“已经过了太平镇了,先遣了二虎回来报信儿,现正在外院厅堂候着呢。”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看来起得早也是件好事。
苏璟妍心里高兴,面上也带出笑来,“人呢?怎么不把他带进来?快请他进来啊。”
碧螺道:“他不肯进来啊,说小姐这会儿肯定还在睡觉呢,让你多睡会,睡醒了再说。”
还是这样善解人意…
素日她一般都是睡到辰时才起的,反正这院里就她一个主子,下人们虽然都是阿娘的人,可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为难她,大多时候还是挺尊重她的。
说话间三人疾步往外院去。
赵二虎果然在厅堂里等,不过没有坐在椅上等,桌上的茶水和早点也没动,只是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