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看的通透的不止南凤,青司看着眼前的高渐离,那暗哑的声音,如同淬了毒液般,将那些伤人的言语一一吐露,然后把她面前之人伤的体无完肤。
“高渐离,你是不是已经忘了百里青司是为何而死,你现在这样子,是希望我也重蹈覆辙吗?”
无须太大的力气,青司被人握住的衣袖,就被她轻轻拽出。
手中不过只是少了一件衣服,可是却好像将高渐离所有的力气全部抽掉。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第一次直面青司的斥责,因为他的喜欢,因为他的执着,因为他的在意,他害死了他的青司。
“走吧。”南凤在一旁轻声提醒着,高渐离怔然的样子看的青司有些心酸。
可是即使心里再酸涩,她的眉眼也是依旧冷淡。
“多谢摄政王放过。”
远去的神女与南凤,留在原地的高渐离,甚至是满地跪着不敢起身的贵女,这种奇异的场景自然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容皇后袖手站在殿外,看着这比戏剧还要来的引人的一幕,若有所思。
这几人的关系,看似简单毫无交集,但是其中的关系,必定比她想象的更加密切复杂。
而这其中最让人在意的就是这神女,她的身份,过往,究竟是什么?
原本正与南凤相携而行的青司,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这种好似被人惦记上的不安,她真是好久都没感觉过了。
只是这一次是谁哪?
对自己怀有仇恨,不断进步的洛秋城?
举步维艰看似风光,实则处处被人制擒的高佐?
针锋相对,恨不能一把掐死自己的梁国公?
莫名让人在意的佴俢、容皇后?
这么一算,她竖敌之多,实在是难以让人想象。
“刚才多谢。”
青司对着南凤轻声道谢,却换来对方的沉默,南凤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看着青司。
“你要怎么谢?”
青司听的一笑,这态度怎么与她以前一样。
“结草衔环,做牛做马,南凤世子,你这梦可以继续做下去。”
他确实在做梦,就在他斥责高渐离这样会给神女带来灾难时,他深刻的明白,它的靠近,同样会给这人惹出许多事来。
不过,那时佯装冷淡,只能像个胆小鬼一样逃开的神女,看上去实在太过无助,让本该置身事外的他,变得不再正常起来。
“走吧。”
“去哪?”青司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对方,难道不该彼此点头相互道别离开?
南凤看着青司勾勾唇角,“就你这模样,总不能将你卖了。”
尚在站立的青司一声低呼,原来
南凤竟然弯腰抱起了她,只脚尖一点就向着面前高耸的宫墙飞去。
“你要带我去哪!”青司满身敌意骤然竖起,南凤如此,会不会是梁国公主使?
南凤看着怀中的戒备的青司笑笑,“让跟着你的手下回去吧,我若是快起来,他怕是追不上。”
青司心底一沉,南凤竟然发现了柳卫的存在,那南凤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不知怎的青司突然想起,这人当初护着自己从断崖上坠落的那一次,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能护着自己活着落地。
柳卫这点定然是及不上的。
青司对着隐蔽追随的柳卫暗暗打了个手势,后者接到笑意,在宫墙之上止住了身形。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青司离去的方向,南凤毕竟是梁国公的嫡子,即使看似没有恶意,可是这人心隔肚皮,谁也不会将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
与柳卫同样担心的,还有青司。
“南凤世子要带我去哪里?”
南凤没有出声,那艳丽张扬的眉眼里带着莫名的光亮和笑意。
他张了张嘴似乎对着青司说了句话,可是耳边吹过的风太大,大到能将南凤的声音吹得破碎。
可是不知为什么青司却是听清了那句话,他说:我不会害你的,百里青司……
“抓紧了!”
南凤抱着青司掠过脚下重重屋檐,春寒料峭的寒风将南凤黑色的袍角吹得烈烈作响。
寒风吹过青司的脸颊,吹散了她耳边的鬓发,南凤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那梁国公……
她警惕的天性,让她想要忍不住多想,但是,这一次她却是伸出手去揽住了南凤的腰身。
或许,南凤的确是可以相信的。
感受到腰间的力度,南凤眼底闪过一抹暖色。
百里青司,即使你我注定站于敌对的双方,但是,我是不会害你的。
南凤将青司往怀中又紧了紧,他抱着她,就像曾经他们坠落山崖时那样,那怕只是片刻也要紧紧相拥。
可是再美好的时刻也总有停下的那一刻,宫墙一过,即使再不舍,也要让自己学会放下。
“这里是……”
“以前没来过这里?”南凤看着眼前的一切,皇城之外有一片护城河,此时他们就站在护城河前。
天亦将暖,河边垂柳上发出了淡黄色的萌芽,河风抚过带起一片柔嫩鹅黄,看上去分外温馨惬意。
这里青司是来过的,不仅来过,前世她还与琴长风那对狗男女,在这河边踏青,放纸鸢。
这种讽刺一般的回忆,如今想来还真让人忍不住有些感慨。
“怎么会带我来这?”青司疑惑的看向南凤,却见后者倚着鹅黄垂柳,在那刚刚萌发嫩绿草芽的草地上坐下。
黑色的衣摆的青黄不接的草地上铺陈而开,趁着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