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为漫长的山脉之一,东西走向的山脉绵延5000里,东起中国哈密星星峡戈壁,西至西域的克孜勒库姆沙漠,这座连绵起伏的山脉或许也是世界上最为干旱、最为荒凉的山脉,放眼望去尽是荒凉的大山,只有少数山地草甸、中山森林。
干旱与荒凉千百年来,一直与之相伴,这似乎早就成了这里的象征。
跃出山脊的太阳,将天山的轮廓清清晰地勾勒了出来,在清晨的朝阳中,山顶的冰雪映着阳光,就如一条闪着金光的巨龙一般,在云端起伏着,而在巨龙的下言,荒凉的大山静静地伏卧在大地之上,千百年来,一惯如此,似乎没有任何事物打破过大山的宁静。
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静悄悄的。在这里,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
突然一阵由远而近传来的马蹄声却打破了山谷间的静寂,在黎明的晨曦中,一队队的骑士飞似的在山谷间自然形成的道路上奔腾着,在土黄色的山谷中,这一抹红色分外的显眼且醒目。就像是一道火红的赤莲似的,从山谷中穿着,即便是相隔数里,也能清楚的看到这抹谷中的赤焰。
顾不得身上被晨露沾湿的衣衫,杨成威仍然不时的督促着部下,来自遵义军民府的他,是当地土官的儿子,九年前进入陆师学校时,他曾以为自己是质子,但来到这里,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监视他,准他入陆师学校,本身就是对土官的赏赐——只有勋贵子弟可以免试入学。而他们这些西南土官的儿子们。怎么能和大明的勋贵相提并论呢?想到当初离开家乡时,母亲哭哭啼啼的模样,就就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时候没有谁能够理解朝廷的这番举动,他们都认为朝廷是为了控制土官。谁又能想到,要是朝廷对于西南土官的恩赐。
现在那些当年不愿意把儿子送来的人,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吧?有时候,好事上门的时候,人们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怀疑。
两年的陆师学校毕业后,杨成威并没有回西南进入遵义镇守营,而是申请调入骑兵,从没有走出大山的他,第一次走出大山,就被平原的辽阔给征服了,他喜欢骑马,喜欢骑马在草原上奔驰。
“我宁愿去黑河,也不想回西南。”
对于一个自幼生长在大山里的土官长子来说,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也许这一仗结束之后,他就会回到西南,回到遵义的大山里。在父亲去世后和祖先们一样,继续做土官。
尽管他并不太情愿,但这也是他的责任。不仅仅是向祖先们一样在那里生活。更重要的是,作为大明的军人,他必须要朝廷安定一方。或许他不能安天下,但是至少可以让家乡安定下来,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多年来潜移默化的教育,已经开始影响着他的一些举动和想法。在陆师学堂接受的教育和多年在汉地的生活让他和他的父辈们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而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正是朝廷所需要的。
多年来在军中的生活,使得杨成威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汉人有什么区别,他和其他人一样,为这次西征而激动,他同样也有一种大仇将报的兴奋。
经过一夜的急速行军,他们都已经感觉有些疲惫了,很快在一段山谷间的阔地处,杨成威下令属下停马休息,人和马都需要休息。
在弟兄们给战马喂着水粮的时候,杨成威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和向导一同继续往前探路。向导是当地的土民,随着官军的进攻,曾经躲藏在深山中的当地土人走出了大山,不过人口却极为稀少,人数最多的一群人,男女老少不过只有几十口,不过即便是如此,也让他们得到了向导,尽管数量不多,但是当向导也够用了。而且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在满清的屠刀中生存下来,正是因为他们对于当地道路环境的了解。所以有他们作为向导,倒是再合适不过。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向导,他们才能够在崇山峻岭中找到一些通往敌人后方的道路。就像眼下他们之所以会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就是在向导的建议下。想要穿插到敌人的后方,给与敌人致命的一击。
“尊敬的将军,穿过前头的那个山谷,就是魔鬼的粮仓了。”
马背上的拉什尔手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一处山谷向杨成威说道。拉什尔的话音落下后,另一匹马上的通译,立即用清娇的话声将他的话翻译成了汉语。
通译是个女人!
阿依沙是柯尔克孜人,当年清军攻进这一地区时,成千上万的柯尔克孜人被杀死了,而只有十岁的她和许多年青的女孩一样被清军掠走,后来她们被辗转卖到了异国他乡,只不过与其它的女孩不同,她被赏给旗人作奴婢,也就是在主人那里,她学会了汉语,在明军进攻时,她逃离了主人,现在又成了通译,负责将向导的话翻译成汉话。
如果不是因为有她们的存在。前线的部队根本没有办法和这些土人向导进行沟通。这也是这些女人出现在战场上的原因。
当然,她们并不像普通的女子那么娇弱,他们同样可以骑马,可以在跟随部队一起行进,在更多的时候,内心的仇恨驱使着她们心甘情愿的为明军效命。驱使着她们忍受行军时长途跋涉的艰苦。
对她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她的话之后。杨成威又往前方打量了一下。
“哦,前头就是那个山谷?”
举起了望远镜,杨成威盯着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