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不知。”眉头微乎其微皱了一下,慢慢摇头,她心中有些异样,这个时候苏风暖却是要与她说什么传闻呢。
“妹妹日日在戚风阁不出来,自然是不知的。”苏风暖掩唇柔柔暖暖一笑,线条优美的眼眸弯成月牙形状,“说的是前些日子,有一名贼人闯进王府里,惊扰了众人的传闻。”
“哦。”柳拂垂下眸子,面上并无半分情绪,心中却是大动,贼人入府?不是成亲那日……
“后来啊,有下人与我回报说,那日有个贼人曾将他打昏过。”苏风暖紧紧盯着柳拂,笑容就像面具一样凝着,“打昏之前,那贼人还问过一个人的行踪。妹妹,你道那贼人问的是谁?”
“是……是谁?”心跳一时惊如擂鼓。她发现自己的手也不住颤抖起来,干脆搁下茶盏握紧了,面上却还是不显的模样,直到苏风暖一声含笑,“就是妹妹你啊!”才猛地一僵。
苏风暖掩唇呵呵一笑,“哎呀,这都是府中下人混传的,只道谁会来寻妹妹呢,还是那么一个喜庆日子。妹妹放心,说这些话的都被我仔细封了嘴的。凭什么人来过,被王爷追到打杀了,也早就没影了……”
柳拂脸色一白,在顾不得其他豁然起身,“你说什么?”或许是起的太急,倏忽一阵头晕目眩,胸口恶心至极,她直觉双眼一黑,就这么晕厥在地。
耳边惊叫四起,她脑海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上动弹不得。只听到苏风暖真假参半的惊呼;“还楞着干什么,快去请御医来啊。”
随后身子被抬动,她想应该是回了戚风阁,因为耳边响起巧儿隐带哭腔的声音:“小姐,您可一定别出事啊,您若出事,奴婢可还怎么活呢。御医大人,快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她忍不住想出声宽慰,可身子沉重犹如铁块,是半点也抬不动。直到手腕上搭着一阵温热,随后一阵沉默,那御医似乎迟疑,又反复搭上来三次,才颤着声音说,“哎呀,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啊!”
她不禁心口微窒,喜事?什么喜事?医者确诊,何事才谓喜事?
一阵不可置信汹涌在胸腔沸腾,直搅得她胸口翻江倒海异常难受,最后终于忍不住,猛起身趴在床侧,干呕不止。
从白日里,她就不曾吃过什么,现在更是什么也吐不出。
背后搭上一股暖意,往下轻轻缓缓地捋动,似乎想要让她平缓。她毫无气力摆手,气若游丝道:“巧儿,我没事,给我水……”
背后暖意离开,片刻后一杯茶触在她唇边,想也未想喝下,抬眼瞬间却撞进一双复杂难明的黢黑深邃眼眸。
萧天逸?
几乎是下意识地,手上推开,没有喝完的水从被子里荡出,转眼泼湿他整张手。
“你……你……”
萧天逸眉头微乎其微皱紧,面上并无多少不虞,只将杯盏放下,用帕子仔细擦拭,声音稳沉:“你怀孕了,往后好好待在府中将养。”
她张着嘴,一瞬哑口无言。眼前男人望过来,四目相对,她竟看出他一样的惊诧不定。
“小姐,”恰在这时,巧儿的声音响起,“这时御医交代给您熬制的安胎药,快趁热喝吧。”
柳拂回神,眼前男人眼神闪烁片刻,起身出屋。巧儿将碗端过来,她却往外推,清淡道:“巧儿,我不想喝。”
“小姐,”巧儿一愣,声音几乎哭出来,“御医说您身子亏托,长期得不到营养,所以才会越来越脆弱,以致晕倒的。这安胎药您怎么样都要喝啊,就算不为您个人着想,也该为您肚中孩儿着想啊,他是无辜的。”
是啊,幼子无辜。可她,又何尝不是?
盯着那碗半黑不黑的汤药,她勾唇苦涩地笑,终究伸手一饮而尽。
窗外一道挺拔人影伫立半晌,一双黑眸沉沉浮浮的。身子亏托?得不到营养?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在他的王府里,还能没有饭吃?
“巧儿,我累了,你先下去歇着吧。”将药碗拿远,柳拂只觉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蔓延四肢百骸。此刻她只想躺倒闭眼,再也不想其他。
“哎呀,柳妹妹,这可真是阖府庆祝的大好事啊。”人还未到,声却先闻。柳拂僵住身子,默然看着苏风暖带着几名婢女进来。
“王妃。”柳拂想起身,被苏风暖压下,那张精致面容上的笑意,竟是瞧不出一点异样,“诶,不用起身行礼。如今你身子贵重,自然要比往常更加注意一些。”
随风暖往后直指,笑盈盈道:“你看,我瞧你院子里也没几个得用的,这就亲自选了几个机灵乖巧的与你送来。你若看着满意,就留下伺候,也可让王爷与我安心些。”
安心?我看你是不安好心吧?
巧儿在一旁低头撇嘴,却也不敢说什么。
柳拂淡淡环视一圈,知道也不能推拒,干脆点头:“如此,多谢王妃照顾周全。”
苏风暖又说了几句琐碎话,见她面容憔悴苍白,干脆告辞出来。她步履从容,面色端雅,漫漫走过戚风院,面上笑容才垮塌下来,一瞬变得阴霾阴森。
“萧福。”一道人影转出假山石,却是王府大总管,“王爷得到消息了?”
“奴才已经派人去报了,可王爷并没有回应。”大总管弯腰笑答,他原本以为那柳侧妃会是王府的主子,王爷心中真正在意的那一个。可现在看来,情况却有些扑朔了。
王爷虽然只与柳拂拜堂洞房,可平日却并不在意。就连有